第八百六十四章 战争来临（上）
“失职！失职！” “乌桓与鲜卑都打起来了，我们现在才得到消息，我这个平州刺史，当得真是糊涂。” 陈登有些自责，情绪非常激动。 王子法有些不解，道：“元龙，他们狗咬狗，与我们何干？” 乌桓和鲜卑都是异族，他们打起来，对于大汉而言，乃是天大的好消息。 他们打得越凶越好。 “子法，渔翁之利是不存在的，哪怕存在，也是暂时的。若是乌桓、鲜卑一方败得太彻底，北方将出现霸主，对于平州、幽州而言，乃是大威胁。” “最可怕的是，我们什么情报都没有，甚至不知道他们打到了何种程度。这不是失职是什么？” 看到陈登忠心耿耿的样子，王子法反而有些放心。 “为时不晚，为时不晚！商人刚出现异动，就被元龙察觉了。战斗肯定是在一月之内。” “一个月能发生很多事情了。” 陈登所能做的，就是亡羊补牢，回到玄菟郡，派出全部斥候，探查北地消息。 这些斥候不乏乌桓人，轻车熟路。 随后陈登就收到了幽州的消息，信件来之幽州刺史陆逊。 陆逊可以称得上最年轻的刺史了，当初毛遂自荐，留在了幽州任职。 陈登也是年轻人，只不过平州和幽州那样的大州不同。 幽州乃是汉十三州之一，含金量很高。 与幽州比起来，平州更像是北地的乡下地方。 二州处于竞争关系。 商人有两个选择，因为贸易点一共两个，一个是幽州，另一个是平州。 这两年陈登与陆逊也见过几次面，二人多次协商边境问题与税务问题。 这也是刘可的要求，大家都定在一个合适的点，避免出现不良竞争。 大家都很和谐。 这一次陆逊来信，让陈登非常意外。 “信中说了什么？”王子法好奇道。 “唉，这一次让陆逊领先一步了。” 看完信后，陈登叹息一声。 “幽州发现了北地的异动，陆逊特地送信来，让我小心。” 要知道平州的地理位置在幽州更北，按理说陈登应该最先得到消息，没想到竟然还要让别人来提醒。 “元龙不要气馁，幽州和我们不同，他们的贸易对象，大都是北地鲜卑人，率先得到消息也没什么奇怪的。” 毕竟百济、三韩、高丽这些贸易地区被平州垄断了。 “如果仅仅是这样，我也就不会如此烦恼了。陆逊的信中已经探明了消息，鲜卑人的领袖乃是轲比能，觊觎扶罗韩的领地，扶罗韩也是鲜卑人，只不过他接纳了能臣氐部，实力大涨，逐渐威胁到轲比能的领袖地位。” 所以此战并不是乌桓与鲜卑大战，而是内部争斗，乌桓人不过是打手罢了。 说起能臣氐，这家伙真的是福大命大。当初被刘可围剿，他成功逃跑了。柳城大战，甘宁率领赤水军，设下天罗地网，大破能臣氐，结果这家伙还是跑了。 虽然实力大损，但是保住了性命。 于是能臣氐略一思索，这个乌桓王也不当了，一路向北，投靠了扶罗韩。 扶罗韩对能臣氐非常器重，常常在众人面前声称： “这位就是我的弟弟，你们谁都不能欺负他，要尊重他。” 能臣氐也老老实实，安安稳稳过了几年。 可惜能臣氐就没有安稳的命，鲜卑人之间的斗争更加激烈。 能臣氐投靠了扶罗韩，就得罪了扶罗韩的敌人轲比能。 轲比能是鲜卑的杰出首领，威望只在扶罗韩之下。他作战勇敢，悍不畏死，执法又公平，不贪财物，把劫掠所得，都分给部下，所以被鲜卑部落推举为“大人”。 “大人”也是鲜卑领袖的称呼。 不仅如此，轲比能还有很强的学习能力，相对于其他鲜卑部落，轲比能的部落更加靠近幽州，所以他抓住有利条件积极学习中原先进技术和文化。 此举促进了鲜卑族的进步和北方的民族融合，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投靠他。 光有文化还不行，轲比能统率下的部众，战守有法，战斗力相当强大。 以前鲜卑人作战，都是大家一拥而出，打得头破血流，脑浆炸裂。 更有一些部落处于茹毛饮血的状态，食人的事件常常发生。 轲比能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，摒弃一切陋习，军队甚至学会了战阵。 在其他鲜卑首领以扬州奢侈品为荣的时候，轲比能的营帐里，只有简单的木桌木椅，还有敌人头颅做成的酒杯。 正是轲比能的个人魅力，让他的部落逐渐强大。他的野心也正逐渐膨胀。 老头子扶罗韩就是轲比能最大的敌人，在轲比能看来，扶罗韩就是奢侈的老头子，不能给鲜卑带来幸福和胜利。 于是，轲比能无时无刻不想着干掉扶罗韩，只是苦于没有机会。 陆逊将里面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，都在信件中。 这才是让陈登大呼“被陆逊领先一步”的原因。 陆逊的目标，不仅仅是治理好幽州，他更加在乎是建功立业。所以北地乃是重中之重，他投入的精力更多。 “如今陆逊给我们通风报信，我们欠了他一个人情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。” “信使从幽州出发，抵达乐浪郡，又从乐浪郡转道玄菟郡，花费的时间约莫在七天左右。” “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，一定要摸清北地的最新情况。” 陈登当机立断，决定亲自往北方去一趟。 “元龙，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？”王子法劝阻道。 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。我陈元龙又不是娇贵之人，怕什么？”陈登斩钉截铁地道。 在北地呆了这么多年，陈登早就培养出坚韧的性格。 “既然如此，我陪你去。”王子法道。 “好，你我兄弟二人，就亲自往北地一趟。”陈登道。 说干就干！ 陈登率领亲卫，披了一张商队的皮，马不停蹄向北出发。 一路上安安静静，并没有意外发生。 等到离开玄菟郡两百里的时候，鲜卑人的斥候逐渐增多，但是他们没有劫掠。 一来陈登的队伍足足五百人，一般的斥候小队不可能吃下。二来就是轲比能的法令约束，不得劫持商队！ 因为轲比能清楚地知道，这些商队，也在运输鲜卑的血液。